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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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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你真是個菩薩。

金佑臣在辛保鏢反覆的催促下合上了書, 披著外衣走下了頂層的船艙來到甲板上。

已經是午夜了,聯誼還沒有結束,有女孩在跳拉丁舞, 紅色舞衣的亮片隨她的動作反射著船上璀璨的燈光。

有人鼓掌,有人歡呼,到處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女孩跳完舞羞澀地鞠躬, 她擡起頭時正好看到站在樓梯上的金佑臣:“呀, 少爺也下來了。”

“真的耶, 我還以為少爺不會參加這樣的活動呢!”

“他是不是看你跳舞跳得好,所以被吸引下來了呀?”

“別亂說。”女孩羞紅了臉,“那麽多女生都喜歡少爺,也沒見他青睞過誰啊。”

這是金氏財團旗下的私立高中, 所以在學校裏別人也習慣稱呼他為少爺。

雖說這裏的學生家境都很不錯, 但和實力雄厚的金氏財團還是無法相比的。

少年雖然只有十四歲, 但他智商很高, 是這龐大財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平日又不喜歡和同學嬉鬧, 甚至說話都很少, 因此這些半大的孩子對他既好奇又敬畏。

金佑臣的父親對小兒子期望很高,但也不想他因為超人的智商而完全喪失與同齡人相處的樂趣, 所以要求他必須和同齡人交往, 這也是為什麽金佑臣不得不下來參加活動的原因。

這游學活動是他的大哥金斯南提議的, 船上到處都是他的眼線, 要是不參加學生們的聚會被他添油加醋拿到父親面前去說, 父親會生氣的。

有女孩壯著膽子問:“少爺也要和我們一起玩嗎?搖到號的要表演才藝。”

她同伴跟著說:“我聽說少爺會拉大提琴還會彈貝斯, 太好了, 我們今晚有耳福了。”

金佑臣平時不光要學習, 還要學著管理財團,一天沒有多少時間屬於自己。

他閑下來時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待著,看看書或者睡會兒覺,他並不喜歡吵鬧,但吵鬧是無法避免、不得不參與的。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面色平靜:“隨便吧。”

辛保鏢站在他的身後,為他擋住海面上吹來的冷風。

學生們歡呼了一聲,繼續搖號。

主持人報出了號碼:“326號,崔玄一,又是你。”

“剛才就叫到他了,他說要變魔術,但是我們都沒看到啊。”一個漂亮的女孩問道,“崔玄一,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其實根本就沒有才藝吧,你只是想騙我們而已。”

崔玄一依然靠在船舷上喝果汁,聽到這話挑起了精致的眉頭。

金佑臣也隨眾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他,他聽說過這個少年。

崔玄一今年上高中二年級,是許多女孩暗戀的對象。

但這少年之所以能讓他註意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他看起來和別人不太一樣。

他經常曠課,班級裏的座位總是空著,但他很聰明,即使不上課成績也總是第一。

聽周圍的人說,他家裏條件很不錯,但金佑臣從未聽過哪個有名的財團是姓崔的。

見許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崔玄一笑了。

他長得漂亮,笑也漂亮,可當他目光落於不遠處漣漪驟生的海面時,眼眸中卻蘊染了一絲叫人說不清卻覺得發冷的寒意:“魔術,就要開場了。”

甲板上的學生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那處海面漂浮著幾十艘小船。

他們剛才註意力全在聯誼會上,現在乍然看到那裏出現了這麽多不亮燈也沒有人的船,許多人心慌起來。

“那……那是幽靈船嗎?”

“好像是,我看過一些鬼故事,幽靈船都是從前消失在海上的船,在午夜時會憑空出現,船上的人已經死了,我們一旦靠近就會被船上的鬼魂拉到海底的。”

“別瞎說了,鬼故事都是假的,世界上沒有鬼。”

“可是……那些船都沒動,為什麽海水會動呢?”有人指著船周的海水,明明無風,海面上的漣漪卻越來越大。

大家紛紛望去,七嘴八舌地討論:“是水底的魚攪弄了海水吧?”

“那得多大的魚才能攪出這樣的浪花?”

“快去告訴老師,我們回程吧,這片海域看上去太不對勁了。”

剛剛他們聯誼的時候有老師在旁邊站著以防他們掉到水裏遇到危險,現在卻不見了。

有學生去找老師,可到處都找不到人,在這樣深夜的海上,事情變得詭異起來。

金佑臣凝視著那片布滿漁船的海域,確實不像是正常的停航,雖然也沒有幽靈船那麽恐怖,但總叫人心裏不舒服。

辛保鏢低聲在他耳邊說:“少爺別擔心,這次出行帶了靈師,一定會保護少爺的安全。”

找不到老師,又有學生想去找船長掉頭離開這裏,可是卻打不開船艙的門。

正在大家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一個靠近船舷的女孩突然驚叫了一聲:“啊,船下有東西——”

眾人朝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離游輪很近的地方開來一艘小船。

船上站著一個男人,小船行至游輪邊上時,他拽著游輪船外側垂下的纜繩跳到了甲板上。

男人長了一張英俊的面孔,只是眼眶下的紫色胎記攪亂了整張臉的和諧,但不妨礙他渾身散發出的冷酷氣場。

關風與目光直直盯向正在喝著果汁的崔玄一:“你為什麽在這裏?”

崔玄一比他矮上很多,晃了晃杯底的果汁,仰頭看著他:“學校組織游學,我為什麽不能來?”

“她人呢?”

崔玄一天真地笑:“我在迷津渡受了傷,你不關心我疼不疼,上來就問她的下落,真讓我難過。”

關風與身上的寒意愈發濃了。

崔玄一放下了手裏的果汁,收斂起那邪氣十足的笑:“我們很久沒見,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張口閉口都是那個討厭的應桃桃。”

他的唇上換了一顆淡紫色的唇釘,他漫不經心地摸著:“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她。”

話落,一道暗黑色的光芒倏然閃過。

崔玄一從空間石裏掏出了骨鞭,倏然朝著關風與甩去。

上一次在迷津渡,他正是從背後偷襲才讓鋒利的鞭子插.入了關風與的肩膀。

這一次,他不打招呼出手本以為結果會和上次一樣,可是鞭子甩出之後卻不動了。

關風與擡起的手中握住了那滿是骷髏的鞭身。

他手被鋒銳的鞭子割出了血口,但他血中的光明之力落在鞭上時,崔玄一卻蹙起了眉。

他的骨鞭也叫打神鞭,是他從小用到大的天級法器。

法器認主,靈師養器,凡是用了多年之後,法器本身就會和主人產生一絲相連。

因此,光明之力灼燒的不僅是骨鞭,更是崔玄一本身。

他飛速後退,手中的鞭子一甩,重重地擊在甲板上。

“啊——”

面對突然發生的狀況,學生們嚇得慌忙四散。

他們望著甲板中央的兩人,驚疑不定,大氣都不敢出。

金佑臣也站了起來。

崔玄一他們都認得,但他此刻與平時漂亮少年的模樣沒用半分相像,他手裏的那根骨鞭串著幾十顆頭骨,陰森可怖。

至於站在崔玄一對面的那個男人,他右手在朝下淌血的同時散發出燦爛的金芒。

眾人呆住,為什麽人會發光?

關風與右手旋起六道心鏡,破魔之光註入其中,頓時金芒如天地初生之時盤古左眼化成的太陽,刺眼而絢爛地籠罩了整個甲板後直直刺向崔玄一。

少年閃躲,卻還是被光芒殃及到了身上。

他知道,關風與生氣了。

這人平時冷漠,但很少發怒,一旦動怒會很可怕。

比如現在,破魔之光灼得崔玄一痛不欲生,他的屬性之力是黑暗,原本就被光明所克制,此時此刻,身周的溫度更像是逼近了烈焰熊熊的太陽,讓他全身每一寸都跟著灼燒起來。

崔玄一揚起眉梢,骨鞭如滑溜的泥鰍,借著光芒的掩飾,悄然纏上了身邊一個學生的脖子。

於燦爛的光芒中,關風與的雙眼依然能辨物,他收斂起破魔之光,冷冷地盯著少年。

兩人動手只是片刻之間的事情,甲板上的學生們只看見一道光閃來,他們下意識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崔玄一鞭子上的骨刺已經刺入了他手中女孩的脖頸。

女孩呆滯,渾身發抖卻不敢說話。

少年鼻尖抵在女孩的耳邊,望著關風與露出了詭異莫測的笑容:“這些人的死活我不在乎,你呢,你也不在乎嗎?”

“崔玄一你要殺人嗎?”有人驚呼道,“這裏不安全,大家都躲到船艙裏,他是個瘋子!”

有人去開船艙的門,接著恐懼地喊道:“這門打不開!開門啊!外面有人殺人了,你們鎖門幹什麽?老師呢?”

無人回應,老師也不見蹤影。

他們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船艙門是從裏面被鎖死的,這就說明,是有人故意將他們留在甲板上的。

辛保鏢將金佑臣護在身後,他雖然不知道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身為保鏢的敏銳和直覺讓他立即掏出無線電給上層的同伴發了消息:“少爺,我帶你去後面躲一躲,其他保鏢馬上就到。”

甲板上的學生進不去船艙,只能盡可能地貼著船邊,遠離殺氣騰騰的兩個人和這出鬧劇。

金佑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盯著甲板中央對峙的兩人:“辛,那個人我見過,他是桃桃的師弟。”

破魔之光雖然被關風與收起,但六道心鏡仍然在他手底盤旋。

他與崔玄一對視,臉上壓滿冬日大雪前夕般的陰寒:“但凡打神鞭多出一顆骷髏,你今天都下不了船。”

崔玄一琢磨他這話裏的意思,笑得懶散:“我不殺人,你就會放過我嗎?”

說著,他偏頭舔去女孩脖子上的鮮血,真的松開了骨鞭。

被他鞭子上的骨刺紮破脖子的女孩已經嚇得腿軟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驚駭地望著面前的兩人。

崔玄一收起骨鞭:“老師總說所有人中我最像她,一樣的心狠手辣,一樣的不留餘地。如果這艘船即將沈沒,我有一百種方式可以逃生,而你,你會為了這群柔弱的廢物搭上自己的命。”

地上的女孩呆楞地仰起頭,她看見崔玄一走到了那冷酷的男人身側。

他踮起腳,偏過頭,在那滿臉寒意的男人耳側輕輕吐出了一句話。

他笑著說:“師哥,你真是個菩薩。”

關風與的眼眸彌染了寒霜,崔玄一的笑容卻越發燦爛了。

話音雖輕,但擲地有聲,他和關風與同時出手。

三株純黑色的靈脈自崔玄一背後浮起,三株燦金色的靈脈自關風與背後浮起。

兩人誰都沒有再動法器,破魔之光與幽冥之暗兩種全然對沖的屬性之力由他們所在的位置爆發開來。

一時間,甲板一半被黑暗浸染,一半被光芒照亮。

關風與:“你把桃桃怎麽了?”

“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崔玄一眉眼間滿是嘲諷,“我之所以出現在這是老師的要求,對我動手,你承擔得起那後果嗎?”

破魔之光不僅沒有消散,反而在一瞬間更盛了,關風與聲音寒涼:“我再問最後一遍,她人在哪。”

崔玄一催動靈力抵抗著破魔之光的灼燒,笑得陰冷:“她死了,進入九嬰之墓的人,沒可能活著出來。”

崔玄一胸口一甜,一股熱流從口中噴出,破魔之光壓過了幽冥之暗的氣息,他踉蹌著後退,抹去了唇邊的血漬。

關風與渾身浴滿金光,走向受傷的崔玄一。

少年凜然不懼:“小時候老師將我們丟入蠻荒獄,惡鬼淒厲,我一直哭,是你背著我一步步走出去的,那年的你比現在溫柔多了,果然人長大都會變,師哥,我好難過。”

海風瑟瑟,周圍全是驚恐的學生。

他們雖然聽不見兩人間的低聲對話,但從剛才那道光與暗之中也察覺到了恐怖的氣息。

關風與站在崔玄一面前,俊美的臉上滿布陰雲。

崔玄一說,桃桃死了。

他眼前一無所有,無論海面、人群,還是冬夜的風在這一刻都消失無蹤,反覆回蕩於腦海之中的畫面只有那年暴雨後清風觀前女孩抱著菖蒲的模樣,她摸著他臉上的胎記,聲音柔軟:“真好看,就讓他留下來陪我吧。”

他跪了七天,神志不清,搖搖欲墜。

原以為最終還是會被拒之門外,而後回到那個沒有光線的地方,可女孩一句話就讓他留在了清風觀、活在了太陽下。

那是他一生之中永遠不會被磨滅的回憶。

哪怕陽光只是短暫的虛假,但至少,他曾見過。

崔玄一身周繚繞著濃郁的黑暗氣息,殃及了周遭的一切:“應桃桃是你與這正常的世界唯一的連接,她對你而言一定很重要吧?是她開口留下了你,你才能做上這十年的平凡人,才能離開那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的黑暗之地,才能成功潛入混沌冢不被老師懲罰,你甚至只差一點就要成為混沌冢的鳴鐘人了……”

他話未說完,被關風與扼住了纖細的脖子。

十六歲的三株靈師毋庸置疑很強,但此刻的他被關風與的屬性克制得毫無還手之力。當初在迷津渡,要不是關風與早前力量消耗太多又毫無防備,他也不會那麽容易得手傷了他。

崔玄一不是關風與的對手,他自己一直清楚,可他依然滿不在乎地笑,氣息微弱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你真的要為了應桃桃殺我?”

關風與面無表情,手下又用了一分力,崔玄一兩眼無神,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瑟縮著躲在船邊的學生突然喊道:“你們看,海裏有人!”

關風與轉頭朝海面望去,無數的人頭從海底浮出,他們浮出海面後迅速爬上了海域中散落的漁船。

一個、兩個……幾十個人浮了上來,全都是參加混沌冢選拔賽的靈師,他們看上去十分虛弱,有的身上還受了傷。

在海面漂浮的無數人中,關風與一眼看到了桃桃,他松開了手,任由少年墜落在地。

崔玄一喘了口氣,也看到了桃桃,他擰眉:“她竟然活著?”

……

桃桃出水後深深了吸了一口氣:“憋死我了。”

她是由元寶帶路才得以平安地浮出水面,其他靈師之所以能浮上來也是因為在水底一路跟著他們。

元天空和匡清名都在,南宮塵也一直握著她的手,富貴抓著他肩膀的衣服,元寶在周圍游來游去,還好,一個都沒丟。

不過浮上來並不就意味著結束了,那恐怖的龍膏燭離開前撕碎了九嬰的封印,如果不能快點離開這片海域,他們照樣還是要玩完。

桃桃正準備找一艘漁船上去,突然像是有感應般轉頭看了一眼。

於清亮的月色下,她看見了一艘豪華的游輪。

游輪上燈火輝煌,人頭攢動,關風與站在船邊看著她,她轉身毫不猶豫地朝游輪游去。

關風與丟下一團纜繩,桃桃抓住繩子爬上來:“你來了?太好了,我跟你說……”

桃桃正要把海底發生的事情告訴他,金佑臣撥開人群跑了過來。

他詫異地看著渾身濕透的桃桃,捧住她的臉:“你怎麽搞得這麽狼狽?”

桃桃呆了:“你也在這?什麽情況?”

夜裏風冷,桃桃全身都濕了。

她被風一吹,控制不住打了個噴嚏,把鼻涕泡噴在了金佑臣的手上。

這個晚上太過魔幻了,周圍的學生已經被嚇傻了,但哪怕他們是傻的,在看見這女孩將鼻涕噴在少爺手上時還是不約而同冒起一個念頭——少爺會殺了她吧?

要知道,少爺是有些潔癖在身上的。

每天早晨到校,保鏢會在車下鋪一條幹凈的地毯,他要踩著地毯一步步走進學校。

在班級內,少爺的座位是特制的,每天都有專門的清潔人員負責打掃。

他們和少爺同學這麽久,從來沒見過少爺穿過相同的衣服,鞋子更是臟了就直接丟掉。

可少爺只是將手上女孩的鼻涕在自己的襯衫上蹭了一下,而後脫下大衣披在了她身上:“你出門不會多穿點嗎?這麽冷的天還穿單衣是想生病?都十八歲還不知道怎麽照顧自己,你到底有沒有長大啊應桃桃?”

哦,沒有殺她,還為她披上了衣服嗎?

桃桃一把推開金佑臣:“你先給我起開……”

哦,站在一旁的學生心想,她還暴力地推開了少爺?

她抓住關風與的袖子:“快通知船上的靈師掉頭離開,龍膏燭那狗東西撕開了封印,水下上古妖獸的靈魂蘇醒了,南宮說它比七首魔蛟還恐怖,一旦它追上來我們就死定了!”

關風與沒動,桃桃這才註意到船上的眾人不是靈師,而是一群年齡不大的學生。

她一擡頭看見船上懸的金氏財團的蒼鷹旗幟,又把金佑臣拉了回來:“這是你家的船?快去讓他們掉頭,再不掉頭大家就一起玩完……”

哦,學生們繼續想道,推開少爺後又把少爺拉了回來嗎?

平日高冷的少爺像是她手裏的一只玩偶,被她抓來抓去的,可是他卻沒有生氣,真奇怪,這女孩到底是什麽人?

金佑臣沒有動,剛才關風與和崔玄一動手時他圍觀了全程,有學生試圖去打開艙門,可是艙門從裏面反鎖了,顯然船上的員工並不想讓學生們進去。

這艘船上都是他大哥金斯南的人,如果一切都是計劃好的,那他們想必也不會聽他的話。

能在剛才混亂之時將他一起鎖在船艙外,已經足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蒼茫的大海上,大多數的靈師上了小船後紛紛駕船離去,只剩下一艘無法行動的游輪和船上等死的學生。

匡清名和元天空拽著繩子爬上了游輪,南宮塵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甲板上了。

桃桃一頭霧水:“到底怎麽回事?這些學生是哪裏來的?”

她問關風與:“靈師呢?裁判呢?你不是坐著混沌冢的船嗎?怎麽會在小佑的船上?小佑又為什麽會在這?”

在眾人的背後傳來聲極淡的笑,桃桃順著望去,怔了一怔:“崔玄一?”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晃了晃頭,又拍了拍腦袋:“我是在做夢吧?”

金佑臣出現在了試煉場的海域已經夠玄幻了,崔玄一也在這更讓人詫異。

她楞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了:“龍膏燭是你們的人?九嬰之墓也是你們蓄意打開的?”

崔玄一唇邊還殘留著剛剛和關風與交手時受傷吐出的血:“你還不笨。”

金佑臣說過金斯南身邊有暗靈師,難道這船之所以出現在這,也是因為暗靈師的操縱嗎?

桃桃轉身趴在欄桿上望著腳下正在不斷駛離的漁船,剛剛在懸龍窟內的所有靈師都出來了,受傷的巫鳳雛由巫潛龍帶著,被桃桃打斷了雙手的慕雷天則由他的小弟帶著,通通上了小船。

元天空:“離開水面時九嬰的靈魂波動已經很明顯了,其他人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們都要逃命了。”

匡清名蹙眉:“現在游輪無法開動,如果他們走了,那這群學生不是死定了?”

桃桃轉頭盯著崔玄一:“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無他。”崔玄一望向波瀾越來越翻湧的海面,“只是想要老師看不順眼的人,通通死掉。”

桃桃被他這淡漠語氣激怒了,掏出桃夭:“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我他嗎的今天砍死你——”

關風與撈住她的腰將她帶了回來,桃桃雙腳離地掙紮道:“放開我!這崔玄一就是欠收拾,他心都黑了——”

南宮塵的目光落在關風與的手上,金佑臣的目光也落了上來。

關風與見桃桃平安回來,臉色沒有早前那麽冷了。

他看了眼崔玄一,低聲對桃桃說:“現在不是時候,他受了傷掀不起什麽風浪,重要的是九嬰。你說他們撕開了九嬰的封印,那這船上的學生不出意外就是暗靈師為九嬰準備的祭品,我們必須要想辦法離開。”

桃桃冷靜下來。

九嬰離開封印後遲早是會追上來的,此刻船上的靈師只有桃桃、南宮塵、關風與、元天空還有匡清名,憑他們幾個是不可能對抗九嬰的,如果全部靈師都在,說不定還能一拼。

桃桃想了想,對元天空說:“你和小匡下去和那些靈師說明情況,爭取讓他們留下,這裏離岸邊那麽遠,九嬰吃了游輪上的人接下來就是他們,誰也跑不掉,如果他們實在不想留也不必浪費時間勉強。”

元天空:“明白。”

他和匡清名對視一眼,兩人跳進海裏朝小船上的靈師游去。

桃桃又對關風與說:“你攔住那姓崔的,我和南宮想辦法打開艙門。”

“那我呢?”金佑臣問。

“你在辛保鏢身邊待著,哪裏都不準去。”

金佑臣拉住她:“桃桃,別把我當小孩子,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桃桃望著那群茫然的學生,他們年齡都不大,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會驚慌。

在這樣深海之上,未知的超自然力量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還是心底的恐懼,一旦待會他們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恐懼會另他們自亂陣腳,說不定還沒被九嬰怎麽樣先被自己嚇死。

桃桃問:“少爺,你在這群孩子裏說的話是不是很有分量啊?”

金佑臣不滿:“別用這種對小孩子說話的語氣跟我說話,我都說了我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比我大上多少。”

桃桃笑著摸他的頭:“那你幫我穩住他們,一會可能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讓他們不要害怕,不要驚慌,也不要踩踏,盡量在甲板上找到安全的掩體躲起來,我會想辦法救他們的,好嗎?”

金佑臣點頭:“我會盡力。”

他轉身走到了學生的中央,說了幾句話。

學生們半信半疑地聽著,末了看向桃桃:“她是誰啊?她真的能救我們嗎?”

金佑臣回頭望向桃桃:“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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